第二十二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

　　雖然這樣想，不過尚東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制作經理：“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？”
　　制作經理拿起桌子上的壹份報紙，“妳自己看。”
　　尚東拿過報紙壹看，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。
　　報紙上的這壹個內衣廣告，從標題，到正文，甚至到版面設計，跟自己星期五校對的那個廣告文案壹模壹樣，僅僅是品牌的名稱換掉而已。
　　原來如此……尚東有點明白了。公司的人看到報紙，才發現有人盜竊他們辛苦制作的廣告文案，因此進行壹次徹查，發現尚東抽屜裏的廣告樣版不翼而飛，自然懷疑到尚東的身上。
　　看到尚東驚訝的表情，制作經理更加生氣，他似乎認準就是這個文案組之外的尚東，把文案透露給對手的廣告公司。
　　“文案組信任妳，所以讓妳參與廣告文案的制作，但是現在搞成這樣，妳說這個事情，誰來負責？”
　　制作經理氣勢洶洶，壹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客戶經理擡起手，讓制作經理消消火，然後說道：“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，誰都不要互相猜疑。客戶那裏，我會向他們打招呼，妳們抓緊時間制作壹個更好的文案，盡量挽回公司的形象。好了，都出去做事吧。”
　　業務經理揮揮手，眾人紛紛低著頭，從辦公室裏魚貫而出。
　　鬧出這種事情，尚東覺得很尷尬，此刻已經來到公司，離開也不妥當，留下來工作也不妥當。
　　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，茫然地整理自己桌子上的東西。忽然有人拍拍尚東的肩膀，尚東回頭壹看，是客戶經理。
　　“先讓我說幾句公道話。文案組向來都很團結，這次的事情，我和制作經理都相信，絕對不會是文案組內部的問題。而放在妳這裏的樣版不見了，說明這件事情肯定與妳有關。不過，”制作經理稍稍停頓，“我相信這樣卑鄙的事情，不會是妳做的，可能另有隱情吧。妳平時跑業務比較多，接觸的人也比較多，文案組懷疑到妳的身上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，並不是他們有意針對妳，這壹點，妳要清楚。”
　　尚東點點頭，感謝客戶經理的安慰。他心裏很清楚，這次的事情如果無法搞到水落石出，那麽別人都會戴著有色眼鏡看他，就算公司不辭退他，他也會主動離開公司。
　　很快，僅僅壹個上午，廣告文案被泄露的事情，就在公司裏傳的沸沸揚揚。
　　在各種輿論裏面，雯姐力挺尚東，認為尚東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，唯壹的疏忽就是沒有鎖抽屜，可能是有人要故意陷害他。其他壹些和尚東交往較多的員工也認為尚東不會做這種事情，但是他們也不願隨便懷疑其他人。更多的人心裏雖然有想法，但是嘴上保持沈默，明哲保身。當然公司裏也有壹些細微的聲音，認為尚東不是公司的正式員工，對公司的忠誠度不夠，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。
　　在這場暗潮洶湧的爭論中，尚東的壓力很大，他以下午還要上課為理由，向總經理提出離開，獲得允許。
　　這些年尚東在公司裏工作，壹直都很順利，自己的能力得到許多人的認可。他慢慢熟悉這個行當的規矩和做法，加上自己學的專業和廣告有關，他本想畢業之後留在這個公司。
　　平時樂觀開朗的尚東，此時也不禁越來越沮喪。他知道這個社會並不簡單，但他怎麽也沒想到，這種倒黴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。
　　到了學校裏，他也沒有什麽心思聽課。放學之後，尚東找幾個漂亮的女生，壹起到外面喝酒，壹直鬧到半夜，才醉醺醺地回家。
　　雅妍已經睡覺，尚東不想驚醒他，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。
　　第二天，連雅妍都察覺尚東的不愉快，關心地問怎麽了。
　　尚東不願費口舌解釋給她聽，隨便搪塞幾句，乘車去公司。
　　今天是星期二，壹般星期二尚東都會去公司做事，如果今天不去，或許別人會以為尚東做賊心虛。所以尚東想來想去，決定還是去公司。
　　不過到了公司，整個上午尚東都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。似乎公司裏的人，壹下子都不想讓尚東來幫自己做事。
　　尚東覺得很不爽快，廣告文案泄露事件對他的打擊，絕不僅僅是制作經理的白眼那麽簡單。
　　雯姐實在看不過去，拿出壹些文件讓尚東幫忙分類，總算讓尚東有些事情可以做。
　　午休時間，雯姐約尚東壹起下去吃飯。而這個時候，王經理忽然走過來，約尚東出去談話，雯姐只能給尚東壹個“好自為之”的眼神，與其他同事壹起去吃飯。
　　王經理帶著尚東到附近壹個安靜的咖啡廳裏，似乎有事要找他談。
　　尚東忐忑不安，不敢隨便說話，希望這次不尋常的談話內容不會帶來什麽壞消息。說實話，尚東很重視這壹份工作，因為它不僅是尚東各種生活經費的來源，更代表著尚東的前途。
　　“這次的事情，我相信不是妳做的。”王經理的第壹句話，就給尚東吃下壹粒定心丸。
　　王經理是公司的副總經理，因為胡總經常不在公司，所以平時由他來統領大局。他的意見，往往指導公司各個部門的意向。之前，他做了很多年的美術設計，積累了豐富的經驗，升為創作總監不久，因為公司從國外另外聘到壹個很有實力的創作總監，他就升為副總經理。當然，他和胡總的私人關系也很好。
　　王經理泯壹口茶，“妳在公司的表現很不錯，等妳畢業之後，有沒有意願留在公司？”
　　留在公司，這是尚東壹直以來的想法，但這次文案泄露事件發生之後，他就對這個想法的期望值就慢慢降低。
　　“專業的廣告人士不僅有深厚的廣告學知識，而且要對市場營銷、消費行為、消費心理、整合傳播以及社會等方面的知識都有所研究。這些知識來源於仔細的觀察和對營銷獨特的理解。”王經理用他獨特的褐色眼睛看著尚東，“這些能力，妳都不差。”
　　“謝謝誇獎。”除了這壹句，尚東不知道還能說什麽。王經理是他的上司，在他面前，尚東不敢像在朋友面前那樣隨便說話。
　　“除了妳的工作能力，我對妳其他方面了解不多。但是大多數的員工都反映說，妳是壹個勤奮誠懇的人。”王經理微微點頭，似乎內心下了什麽決定，“這次的事情，我壹定會查個清楚。如果真的是妳做的，我絕不會因為妳的能力而對妳網開壹面。如果不是妳做的，妳就盡管坦蕩蕩地留在公司。”
　　昨天，胡總和王經理聊天的時候，似乎無意地問及姜尚東這個人。王經理想，可能是制作經理已經將廣告文案的事情告訴了胡總，也可能是胡總因為自己女兒而詢問姜尚東的事情。
　　不管胡總詢問姜尚東的事情的目的是公事還是私事，今天找姜尚東出來談話，總是不會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