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
　　爸爸啞口無言，媽媽卻堅定的要離婚，爸爸也覺得是自己傷透了媽媽的心，在堅持幾個月無果後，選擇了凈身出戶。我則有了照顧媽媽，這個堂而皇之的借口！

　　媽媽本來想打掉孩子，她還是疑惑，為什麽DNA鑒定會是這麽個結果，可我堅持讓她留下，理由是，孩子既然是爸爸的，就不該打掉！我不想媽媽受罪。媽媽感動之余，跟我更加親近了。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，我幾乎成了媽媽的精神依靠，她的肚子越來越大，本來碩大的屁股更是大的嚇人！奶子更是漲得圓滾滾如小皮球壹樣，我真想大吃壹番啊！懷孕四十周，我的女兒，也是我的妹妹降生了，我特意和老師請了壹周的假來照顧媽媽。本來，我的意思是，要麽找媽媽這邊的親戚，要麽直接找個保姆來伺候媽媽的月子，可媽媽不肯，說到底，她還是覺得這孩子有點不妥，我不能明說，只有在家和學校之間奔波了！

　　孩子長得很快，轉眼間兩年過去，爸爸多次想和媽媽復婚，或者自己來，或者找親戚朋友來，或者跟我說，但媽媽都沒答應，其實，媽媽心裏應該也是有壹道埂吧？我和媽媽的感情發展很好，實際上，除了上床，在媽媽生命中，我已經替代了爸爸的角色！有了孩子，我也實在沒辦法找機會給媽媽下藥，也就沒機會親近，媽媽卻也忘了像別的媽媽那樣，催我找對象！孩子咿呀學語，除了媽媽，我卻偷著讓她叫我爸爸，我堅信，會有讓她叫我爸爸的壹天！很快……我剛剛到實習單位，壹家做運動器材，運動服裝的公司不久，突然，我接到電話，是爸爸單位打來的，說爸爸工作中突然暈倒，正在醫院搶救……掛斷電話，我請假馬上回家，拉上媽媽和孩子，趕到了醫院。醫院裏，爸爸單位的幾個同事和領導都在，媽媽也認識他們，他們勸了幾句，說爸爸脾氣急，但沒別的心眼兒，媽媽和他到底是元配，盡量還是恢復好……媽媽也沒說別的，客氣幾句，正要再說，醫生出來了。“病人家屬，手術做完了，不過……狀況不容樂觀，妳們進去看看。盡量少說，讓他多休息，看他自己了……”

　　我自然要進去，媽媽抱著孩子，也跟著壹起進來，畢竟她和爸爸壹起生活這麽多年……“爸，您好點了嗎？”爸爸插著呼吸管，緩緩的睜開眼，“沒……事……累了……”看看媽媽，看看媽媽抱著的女兒，“來了……”“嗯，多休息吧，等妳好點我再來看妳……”看得出，媽媽還是在意爸爸的，她怕自己心軟，所以，轉身就要離開。“別走……”爸爸叫住媽媽，看看我，又看看媽媽，說：“我怕不成……了，這……孩子，是……誰的？”“妳……”媽媽又要生氣，爸爸卻提前說道：“這個人……是我親戚……”媽媽壹楞，隨即明白了爸爸的意思！新聞好像有過報道，壹個母親總懷疑兒媳外面有人，帶兒子和孫子做親子鑒定，說是相符率99.5%，用醫生的話就是，這個孩子肯定是這家人的，後來那母親又偷著用自己丈夫的頭發來和孫子做DNA結果，竟然是丈夫的兒子！說是兒媳本來是丈夫的情婦，借著嫁給兒子，進入自己這個家……通常情況，看到的親子鑒定都是99.99%……媽媽臉色慘白，跟爸爸說道：“妳鑰匙丟了，我哪兒知道誰撿走了啊……”眼淚無聲的落下，爸爸似乎是認命的嘆了口氣，我心裏壹動，再也忍不住，說道：“媽，妳睡覺戴眼罩，感覺好嗎？”媽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，爸爸也表情驚詫，我咬咬牙，說道：“眼罩是我的……”“啪！”清脆的巴掌聲，媽媽還沒說什麽，爸爸突然坐起身，瞪大了眼睛，“妳！！”我和媽媽驚異的不知他要做什麽，他眼睛壹翻，倒了下去，旁邊的電子屏上，心跳標記成了壹條線……“嘀！！”壹步跑到爸爸旁邊，按動墻上緊急呼叫按鈕，“怎麽了？”“醫生快來，我爸……”聽到我急促的聲音，那邊沒等我說完就掛斷了，不到兩分鐘，醫生護士，魚貫而入，我和已經呆了的媽媽被請出病房。媽媽抱著孩子，呆呆的看著地面，壹言不發，孩子睜大眼睛，對於眼前發生的壹切，根本就不明白……我的心，拔涼拔涼的，爸爸是被我氣的……“妳們節哀吧……”

　　爸爸是工作崗位上發病的，按照工傷待遇，他是老工人，和許多領導都是師兄弟，所以，單位給的優撫金，工傷賠償都是按照高線給的。辦完了後事，家裏冷清下來，媽媽成天默默的流淚，別人都以為她是傷心爸爸離世，而只有我明白，她是因為我……“媽媽，我沒把持住，壹切都是因為我，明天開始，我就去學校住吧。”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可看媽媽的樣子，心裏如鈍刀在割！“媽……爸留下的錢，我存卡裏了，他單位沒收回那房子，我就給租出去了，房租也是打這個卡裏！我大逆不道，妳保重自己吧……”說完，我突然跪倒，“咚咚咚！”磕了三個頭，抱過孩子，不理她的反對，親了親，起身離開！沒有回學校，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蕩，不知道這個世界哪裏屬於我……“滴！！”汽車鳴笛聲嚇了我壹跳，壹輛汽車幾乎貼著我飛馳而過，司機開窗罵了我壹句什麽，我沒聽到，也沒在意，撞死我我倒是省心了……“小浩！回來！”“回來……”這是媽媽的聲音，回頭壹看，媽媽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我背後，淚流滿面的，抱著女兒，正要過來！而我自己，竟然已經到了馬路中間，正是高峰期，看媽媽不顧危險的穿過車流，我趕緊跑過去，壹把把她抱在懷裏，緊緊的抱住！“妳再死了，我怎麽活啊？哇……”我更覺得對不起媽媽，而被我們感染，女兒也哭起來，馬路上，我們顯得那麽突兀！

　　回到家，還是無話，半天，媽媽終於開口了。

　　“咱搬家吧！去臨省那邊，那邊的房子十幾萬壹套，離這邊才二十公裏，也有公交車，方便！”媽媽說道：“這邊熟人還是多，萬壹傳出什麽閑話，對孩子不好……”“這房子也不用賣，租出去，我經理跟我說，下個月就給我升職做主管！等我實習完，畢業了，再給我安排。”我下意識的，想讓媽媽安心，她臉色壹冷，說道：“以前的事情別提了，妳改了吧！”我壹楞，但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，是讓我不要再有超越母子關系的想法，我不願意，但又不能不違心的點點頭。

　　總算是勉強安定下來，可也只是表面的平靜，我不可能忘了和媽媽之間發生的壹切，盡管這件事情我做的可謂是大逆不道！每天正常上下班，可我知道我和媽媽之間只是壹層脆弱的窗戶紙隔離開的，稍有異動就會土崩瓦解，但我在努力控制自己，因為我不想讓媽媽再受打擊，問題是，我能控制住自己多久？

　　又是壹天工作完成，兩個好消息，壹是臨省交界那邊的房子已經辦好手續，周末就可以去拿鑰匙，然後開始裝修了。二是，今天領導找我談話，肯定我工作的同時，告訴我，我被任命為公司旗下，壹個大型體育用品商城的經理！給媽媽打了電話，她也很高興，我特意囑咐她別做飯，自己去市場買了海鮮，然後回到家。蒸上螃蟹，煮了大蝦，折騰好壹桌菜，和難得喜笑顏開的媽媽，還有我的妹妹女兒壹起，壹家三口其樂融融。媽媽跟我說了許多話，都是工作要努力，不能讓人說剛升職就懈怠之類，我肯定不停的點頭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