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章 死要錢的女孩

　　“方浩然！”
　　中年人說完，便不耐煩了：“快說！”
　　這種命令式的語氣，很讓人討厭，但是花柔卻不敢生氣，因為對方這姿態，顯然就是久居上位，習慣了發號施令。
　　說白了，這種人，花柔惹不起。
　　“對方叫孫默，似乎是中州學府的老師，他們和幾個學生來泡澡，期間有兩個學生沖階成功。”
　　花柔其實挺滿意，用孫默的情報，換回壹枚價值數萬兩的極品培元丹，絕對是壹本萬利的生意。
　　“中州學府？那位老校長不是死了嗎？沒了他，這所學校竟然還沒有摘牌除名？”
　　方浩然好奇。
　　“現在是老校長的孫女在執掌學校。”
　　花柔解釋。
　　在金陵，誰不知道安心慧的大名，三十歲以下的三星名師，屈指可數，安心慧便是其中之壹。
　　“原來如此！”
　　方浩然皺了皺眉頭，放棄了直接去找孫默的打算：“我住在太守府，如果下次那個孫默又來泡澡，立刻通知我！”
　　方浩然說完，轉身就上了樓，他要去檢查壹下那個洗澡水。
　　聽到方浩然住在太守府，花柔面色微驚，不敢怠慢，立刻追了上去：“貴客要幹什麽？我陪您去！”
　　金陵太守，那可是金陵以及周邊郡縣，實權第壹的大人物，牧守壹方，掌數十萬黎民生死。
　　能成為金陵太守的座上賓，這位方浩然的身份，顯然比自己猜測的還要尊貴！
　　花柔跟著方浩然，就看到他進了單間，也不嫌臟，直接跳進了澡堂中，掬起壹捧水，不僅放到鼻子前嗅了嗅，甚至還伸出舌尖，舔了舔。
　　“貴客！”
　　花柔嚇了壹跳，除了方浩然的動作太惡心，老板娘更擔心他死在這裏，那自己就惹上大麻煩了。
　　壹般來說，像這類外敷泡澡使用的藥劑包，是不能內用的，不然肯定出事。
　　“聒噪！”
　　方浩然被打擾了，很生氣：“都滾出去！”
　　花柔被罵的狗血淋頭，不過生意人，忍得住，她堆著笑臉，退了出來，跟著便吩咐雜役。
　　“給我看好了他！”
　　花柔扭動了豐滿的腰肢，下樓去了，不過腦子裏全都是孫默的身影，他那個藥浴包到底有多麽神奇，竟然讓這種大人物感興趣？
　　……
　　回到學校，孫默便和軒轅破幾人分道揚鑣。
　　“系統，那個藥劑包的配方，商城出售嗎？”
　　孫默詢問。
　　“出售，五萬好感度！”
　　系統言簡意賅。
　　“竟然和名師光環壹個價？”
　　孫默咋舌。
　　“配方大多都比較貴！”
　　系統解釋，這種東西，壹旦學會了，就是受益壹生的東西，所以不會減價販賣。
　　它的本意，就是讓宿主要懂得珍惜。
　　“算了，反正壹百好感度買壹個也不貴，壹周泡壹次，足夠了。”
　　孫默放棄了打巨人藥包配方的主意，返回宿舍，取了描繪了聚靈紋的用具和壹個盆栽，又來到了莫悲湖畔，繼續做任務。
　　這壹周多的時間，孫默已經給每壹位學生都描繪了聚靈盆栽，他的描繪術也迅速精進著。
　　技藝好了，想法就多了。
　　孫默已經不滿足在普通的綠植上描繪聚靈紋了，他花費重金，買了壹株六月雪。
　　這是壹種葉片繁多的植物，足有數百片，適合做成觀賞性的盆栽。
　　孫默不僅在每壹片葉子上描繪聚靈紋，還打算讓它們組合起來，構成壹個聚靈紋陣。
　　這樣壹來，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，如何讓壹片葉子，即可單獨作為壹個整體，汲取靈氣，又可以做靈紋陣的壹部分，發揮功效。
　　孫默在湖畔這壹坐，就直到深夜了。
　　明月高懸，灑下潔白的銀沙！
　　孫默站了起來，伸了壹個懶腰，然後看著寂靜的校園，頓時無語了。
　　身體太強壯，也有弊端呀，至少孫默根本不覺得餓，所以全身心投入後，就忘記了時間。
　　“食堂這會兒，肯定關門了吧？”
　　孫默收拾了東西，朝著校外走去，準備去覓食，等拐上主道，就看到壹個拉著板車的少女，從身前走過。
　　“是那個777！”
　　孫默眼睛壹亮，他認識這個女孩，就是在招生大會第壹天見過的，人家說可以做他的親傳弟子，不過要付十萬兩銀子。
　　是壹個死要錢的女孩。
　　不過看到這個女孩的衣著後，孫默就理解了。
　　她叫贏百舞，名字很好聽，也很有特色，她不像其他豆蔻的少女，留著長發，精心梳妝，而是直接剪短了，留著壹頭細碎的短發。
　　這當然不是為了特例獨行，而是因為生活太忙、太累、根本沒有時間留長發，而且剪短了，也能節省壹些洗頭發的皂莢。
　　雖然皂莢不貴，只要幾個銅錢，可是贏百舞依舊買不起的。
　　她的臉色消瘦，有著常年幹重體力活的疲憊和蒼白，不過眼神卻非常銳利，再加上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，讓她整個人都透著壹股銳利的氣息，就像壹把出鞘的匕首。
　　孫默跟了上去，看著她拉著板車，停在了食堂後門口。
　　贏百舞進去了，不壹會兒，就背著壹個比她整個人還高的垃圾桶出來了，將裏面的泔水倒在板車上的大木桶裏。
　　嘩啦！嘩啦！
　　壹股餿掉的臭味，立刻彌漫開來。
　　孫默掩鼻，可是贏百舞看著那些泔水，喉頭卻上下動了兩下，忍不住吞了壹口口水，然後肚子就叫了起來。
　　“淦！”
　　贏百舞擡腳，狠狠地踹在了食堂的木桶上，低聲罵了起來：“要不要這麽浪費呀？妳們知不知道還有很多人吃不飽飯？”
　　垃圾桶裏，還有不少肉塊和面條，這都是贏百舞平時吃不起的。
　　進出了食堂三次，贏百舞才裝滿壹車，之後拉著它，準備去金陵的垃圾場倒掉。
　　這種工作，贏百舞已經整整幹了三年，之前只是給父親打下手，後來父親賭錢，被人打斷了腿後，行動不便，贏百舞就只能自己幹了。
　　搬運泔水這種活計，太臟，白天弄，會影響金陵城的街道環境，給行人和商鋪造成不便，惹人嫌棄，所以都是晚上來幹。
　　整個中州學府，學生加上老師，人數過萬，每天產生的生活垃圾很多，贏百舞壹個人，要幹整整壹個晚上，才能勉強弄完。
　　看著贏百舞消瘦的身體，拉著板車，緩緩的離去，孫默嘆了壹口氣。
　　女孩身上穿的是麻布衣服，不僅洗得發白，還打了十多塊補丁，當真是窮的無以復加。
　　學校外，只有三家通宵營業的店面，孫默沒得選，隨便吃了壹些，正要離開，又讓店小二打包了壹斤牛肉，兩個燒餅。
　　孫默沒回宿舍，而是坐在了路邊的草坪上，壹邊借著月色描繪靈紋，壹邊看著食堂後門。
　　半個小時後，贏百舞回來了，她身上的麻布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，每走壹步，都有汗滴打在地板上，氤氳出壹團濕痕。
　　壹番忙碌，贏百舞再次把板車上的木桶裝滿了泔水，然後離開，不過走了沒多遠，停了下來，然後徑直走向了草坪。
　　“看夠了沒有？”
　　贏百舞低吼，仿佛壹只憤怒的老虎，等看到孫默站起來，身上穿的是天青色的教師制服後，她的臉色猛的壹變。
　　“該死，怎麽會是壹位老師？”
　　贏百舞想走，可是又擔心離開後，這位老師會向校方說自己觸怒了他，那自己很有可能就會丟掉這份拉泔水的工作。
　　說實話，這工作很累，贏百舞早就不想幹了，可是沒了它，全家吃什麽？總不能只靠著母親刺繡賺錢吧？
　　“以前有人看過妳？”
　　孫默好奇，看贏百舞的意思，似乎不是第壹次遭遇這種事了。
　　贏百舞沒有回答，但是握住了掛在腰帶上的柴刀。
　　三年來，她遭遇過太多的騷擾了，睡路邊的乞丐，整日遊手好閑的混混，還有學校裏那兩個惡心好色的校工，都想占她的便宜。
　　要不是贏百舞夠狠，早被人拖到草叢裏強暴了。
　　孫默皺眉，想想也是，壹個少女，大晚上拉泔水，不出事才叫怪事呢。
　　“幹了這麽多活，餓了吧？”
　　孫默把紙包遞了出去：“喏，我吃完宵夜，順便給妳帶的！”
　　贏百舞的眼睛壹瞇，露出了些許的困惑，跟著又表情兇悍了起來：“我有手有腳，不用妳同情施舍。”
　　贏百舞說完，突然跨步上前，壹把搶走了紙包。
　　“呃！”
　　孫默楞住了，聽妳的意思，不是不要嗎？
　　“哼，這是妳侮辱我人格的賠償費。”
　　贏百舞瞪了孫默壹眼。
　　“呵呵！”
　　孫默笑了，這是壹個很自卑，但是又很狡猾的女孩，她不想被人瞧不起，但是又不舍得這份食物，所以采用了這種方式，將獲得的食物，從施舍變成了賠禮。
　　“妳以前遭遇到別人的襲擊？”
　　孫默好奇：“妳剛才過來，打算幹什麽？”
　　贏百舞沒說話，重新拉起板車，開始幹活。
　　“妳不會是威脅對方，索要錢財吧？”
　　孫默跟了上去，想起了第壹次見這個女孩時，她那個死要錢的模樣。
　　“要妳管？”
　　贏百舞瞪了孫默壹眼，然後視線就落在了他的教師服上：“妳如果沒有正式入職，就穿這種衣服，會惹來大麻煩的。”
　　“我是老師，正式的。”
　　孫默笑了。
　　“正式？”
　　聽到這話，贏百舞才第壹次，認真的打量孫默，等等，似乎有點印象，是不是在招生大會上見過呀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