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9章

　　我迅速的被婆婆用浴室的毛巾裹住，她和公公合力的將我抱回房間，之後公公轉向客廳，抓住了正準備要逃脫的文榮，我聽見文榮叫：「都是她！是她勾引我！不是我的錯！」
　　然後就是壹陣淒厲的喊叫聲，婆婆也趕往現場，幫忙阻止正在發飆的公公。恰巧，文豪和美琪進入家門，看到了如此混亂的場面，他壹手就搶下公公手上的麻將尺。
　　「真是畜生！畜生！她是妳嫂嫂，妳怎麽能這樣子對她！妳叫我怎麽跟文景交代！！她可是我去求來的兒媳婦啊！」公公道。
　　文豪應該猜想到是什麽狀況了，所以叫美琪立刻來到我的房間，她看到我的時候，真的不自覺的叫了出來。
　　「哇～～！妳在流血！爸！媽！淑惠下體壹直流血！」
　　我痛得說不出話，只覺得下體和子宮不斷的抽筋似的，像是千萬把刀在割下我的肉。此時，美琪二話不說馬上打電話去文景上班的俱樂部，並且交代他，立刻趕回來！
　　公公用綁我的電線將文榮捆起來，然後吩咐文豪盡快送我到醫院去，等文景恐怕會來不及。
　　「快送她進醫院！這樣子流血，萬壹要是有身孕……唉！～～美琪，妳幫忙文豪，我和媽媽處理好這畜生，會盡力趕來的，到了後打通電話通知，是哪壹家醫院。」
　　我在壹片劇烈的痛楚與混亂中，被送往醫院，途中，我壹樣不斷的流血，流出的血液染紅了車子的後座，整整壹大片，美琪在壹頓驚嚇之後，甚至呆滯的忘記幫我擦拭不斷湧出的血液。
　　我終於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，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，已經躺臥在病房內了。當時是深夜，病房內，我看不清楚是誰在我身旁，我很努力張開嘴問：「文景，文景，是妳嗎？」
　　我的手立刻被壹只溫暖的大手握住，頓時，病房內的小燈亮起，我看見了文景壹張長滿胡子的臉，神情迷茫且憔悴，他的眼中有淚，久久說不出話。
　　我問：「這裏……就妳壹個人？」
　　他點點頭，眼淚不小心滴落在我的手上。
　　我再問：「事情……妳知道了嗎？」
　　他搖頭說：「我不該將妳偷拍的事情……告訴那個畜生！」
　　「文景，事情……真的很復雜，不是妳所能想像和理解，等我出院後，我再告訴妳，壹些……妳不知道的事。」
　　沒想到文景放放開我的手，將自己的臉埋入雙掌間，放聲痛哭，我撫摸他的背，試圖安慰他被手足刺傷的心靈，他哭了壹陣子，聲音接近哽咽的時候，開口說：「我們的孩子……我們的孩子沒有了！」
　　我的腦部『轟隆』壹聲，孩子！我和文景竟然有了孩子？我停止吃避孕藥多久了？天啊！當時害怕文景知道真相後，會不要我，所以我很刻意的停止吃藥，並且很刻意的，讓文景在我停藥的半年後，才讓他在體內射出，怎麽……有了身孕自己都不知道呢？
　　文景邊哭邊說：「醫生說，妳可能再懷孕的機率很低！妳的子宮被那個畜生嚴重的燙傷，已經傷及在子宮內的孩子，子宮璧也燙的很嚴重，產道……就更嚴重了，醫生說，除非是人為的動作，不然，下體怎會燙成這樣子，所以……醫生判斷是，性虐待！等明天壹早，會有警方的人員來問話。」
　　我自己聽到這個消息，也是淚流滿面，悲哀的說不出話，文景接著說：「明天，警方來問話時，妳要將實情，壹五壹十的告訴他們，我決定不饒恕那個畜生！！我要起訴他，我要控告他強奸和性虐待！他殺了我的孩子！」
　　我嗚咽的問：「爸……媽……他們……會……答應……嗎？」
　　「我不承認有這樣子的兄弟！爸媽不答應，我就帶妳壹起離開這個家，我對他的獸行已經忍無可忍了！為了幫他隱瞞他和大嫂，結果，把妳害成這樣子！」
　　「文景，控訴文榮是壹定要的，我希望他下地獄！他害我無法再生育了，無論爸和媽怎麽阻止，妳都不動搖嗎？」
　　文景非常肯定的點點頭，抓住我的手，說：「事到如今，顧不了爸媽怎麽想了，壹樣是他們的兒子，他們不能不考慮到我的感受啊！」
　　此時房門被推開，進來的正是公公和婆婆，文景馬上站起來，將病床旁的兩張坐椅，搬給他們坐。
　　「淑惠，我們知道妳受了很大的委屈，可是……畢竟，再怎麽樣他也是文景的親弟弟呀！請妳原諒他，是不太可能，但是求求妳，別告他好嗎？他都是我們慣壞的！寵壞的！他做出這樣子禽獸不如的舉動，我們真的替妳感到不平，我們已經教訓過他了，妳出院後，我和媽媽會幫妳們安置在新居，大家別住壹起，妳說可好？」
　　文景氣急敗壞的喊：「爸！妳說這是什麽話！他做出這樣子的舉動，就妳奏他幾下就算教訓了？沒可能！爸，我和淑惠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他！」
　　婆婆也哭哭啼啼的說：「淑惠啊！都是文榮的不對！我給妳跪下了……」
　　她真的雙膝著地，連文景都來不及阻止，我嚇的差點掉下病床，幸好文景即時扶住我，然後再撐起已經下跪的婆婆。
　　「媽！妳別這樣子！妳好不公平！妳能將心比心嗎？要是立場交換，妳能善罷甘休嗎？」文景咆哮的喊著。
　　「爸、媽，請原諒我無法順妳們的意，難道，我只是媳婦，就要遭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？況且……我還沒通知我家的人，如果他們也知道了，後果，更不堪設想，我希望，這件事，爸媽別插手，讓我們自己解決，到時候，該坐牢的坐牢，該離開的離開。」
　　公婆看的出我和文景是鐵了心，壹時說不出什麽，他們沮喪的搖頭，或是輕聲的哭泣，突然婆婆問：「文榮有提到帶子！是什麽帶子？」
　　我和文景四目相視，相互的用眼神傳達訊息，我們壹至認為，該是要公布的時候了，對我而言，事已至此，沒有什麽好再隱瞞下去的了，雖然我也很想保護美琪，可是，我自己泥菩薩過江，自身難保！
　　當初，拍下那些片段，如果不被文景發現，我是準備拿來威脅文豪和文榮，以雪當初被侮辱之恥，有了這攝下的片刻，更是能讓文豪發狂的利器，讓曾經玩弄我的兩兄弟，壹個嘗到手足的出賣和伴侶的背叛，壹個嘗盡眾叛親離的滋味，而現今，在我毫無防備和戒心下，已引發了事端。
　　「爸，媽，其實……文榮會對淑惠下手，是因為……淑惠無意中拍下了美琪和文榮通奸的場面，這件事我早就知道，可是為了息事寧人，也不讓文豪和文榮兩個人反目成仇，所以我和淑惠都替他們隱瞞了事實。」文景道。
　　我也說出了與美琪的對話，不過……把她小時後和酒店上班的事實跳過了，我只說出，文榮趁火打劫，拖美琪去賓館，之後……在家裏，是如何被我發現的過程。
　　「文榮就是因為這樣子對淑惠懷恨在心，才會有今天的這樣子的局面！爸，媽！我暫時不談美琪，文榮是妳們的兒子，我和文豪也是妳們的兒子啊！」
　　二老聽著我與文景的敘述，也只能搖頭嘆息，婆婆哭的很兇，甚至於哭出聲音，她趴在公公的肩上，嚎啕大哭，雙手還不斷的捶打公公的胸膛。
　　公公安撫著她的情緒，然後說：「唉！有件事……我們隱瞞十多年了。」
　　我和文景壹臉的疑惑，卻都不出聲，聽他接著往下說。
　　「文榮……他……心理非常不正常是有原因的，在他九歲那壹年，被壹群小流氓拖去荒郊野外雞奸！文景，如果妳有印象，應該還記得，當時妳念中學，有壹次，警察局打電話到家裏來，我馬上趕去接，我看到文榮的時候，他連褲子都沒穿！下體只用壹條破布包著，屁股還流著血。」
　　文景仿佛很有印象，馬上說：「當時，妳說是他迷路，找不到家，後來……他休學，妳們都說他生病，要住院。」
　　公公點頭繼續說：「他是去住療養院，做心理治療，之後，他恢復得很快，所以半年就回家來了，從他出院後的言行舉止，我和妳媽都以為他應該正常了！沒想到，他心裏的那塊陰影，總是操縱著他，從小，就告訴妳和文豪，別去惹他生氣，那是因為……他只要壹生氣，就會做出自虐的行為！他有壹次，拿繩子將自己的下體纏住，還將繩子塞進屁股裏，流了好多血……」
　　我和文景都是壹臉驚訝的表情，文景先說：「爸！那都是過去的事了，他曾經受過刺激，受過傷害，也不能將他壹人的變態行為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！妳們心疼他，這是理所當然，如果妳們還是想企圖說服我和淑惠，我們真的辦不到！」
　　婆婆乞求的說：「妳們真的要告，就去告吧！別讓他去坐牢，罰罰錢就算了吧！」
　　文景面對自己的父母這般苦苦的哀求，實在已經使不出任何的強硬手段了。
　　我很不甘心的說：「媽！法律自會裁決他，我和文景做不了主，壹早警察就會來問話了，我沒辦法說謊，因為文榮他殺了我的孩子！也是妳們的孫子啊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