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0章 薇薇安的所在

　　當渡鴉12345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，房間中壹片安靜，第壹個忍不住蹦起來的卻是從來都跟薇薇安不對付的莉莉：“神姐妳開玩笑呢吧！那個蝙蝠怎麽可能是邪念體嘛！”
　　“我壹開始也不信，甚至壓根就沒想到。”渡鴉12345攤開手，“要不能出這麽大事麽？”
　　郝仁心中同樣掀起了壹陣波瀾，然而波瀾之後又隱隱產生壹種“果然如此”的想法，似乎對於這件事他早已經在潛意識中有所預料，如今聽女神姐姐壹語道破，他都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感覺了。
　　但這種天方夜譚壹樣的事情接受起來畢竟還是不那麽容易的，他還是站起來：“薇薇安是邪念體？她跟那些邪念體看上去完全不壹樣，而且她也沒有跟邪念體壹樣神經錯亂大搞破壞……”
　　“妳確認她沒有神經錯亂大搞破壞？”渡鴉12345看了郝仁壹眼，“恰恰相反，她有，而且每隔幾百年就會這麽幹壹次——只不過她保持理智的時間更長，處於瘋狂狀態的時間更短而已。她總體上是無害的，但她本質上仍然屬於邪念體的壹員，這壹點確鑿無疑。”
　　郝仁知道對方說的都對，而且在厄托斯見到那個曾經保持百年清醒的神性邪念體之後，其實他自己對“邪念體”的概念就已經動搖了，只是這時候他仍然想要質疑幾句：“但每壹個邪念體都代表著壹種負面屬性吧，薇薇安哪裏負面了？”
　　渡鴉12345轉過身看著窗外，背著手壹聲長嘆：“她窮啊……”
　　郝仁：“……老大咱們不帶這麽開玩笑的啊，這氣氛正嚴肅壓抑著呢妳來這壹出讓大家很為難好麽……”
　　“我沒開玩笑，她真的是窮啊。”渡鴉12345轉過臉來，表情壹片正經，“我他媽要是能早點意識到這壹點，也不至於讓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好麽！”
　　郝仁壹看對方這個表情頓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茬了，憋半天才小心翼翼憋出壹句：“真的是窮？”
　　渡鴉12345使勁點點頭：“真的是窮啊……”
　　“……代表‘窮’的邪念體……怪不得她人畜無害了那麽多年……”南宮三八忍不住喃喃自語，“但我怎麽還是感覺這麽不能接受呢……她看上去那麽正常，從外形就跟邪念體不壹樣，而且她還能壓制其它的邪念體，更重要的，邪念體還是從她身上分裂出去的東西，這不管怎麽看她都應該是當年創世女神制造的那個‘神性分身’的本體才對吧。”
　　渡鴉12345搖著頭：“妳說的種種特殊之處都對，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不是邪念體了，事實上正好相反——她是所有邪念體中的‘上級單元’，這才讓她有了那些特殊的地方……”
　　郝仁打斷了對方的話：“那就按妳說的，薇薇安其實是最大的那個邪念體，那當年那個‘神性分身’真正的本體在什麽地方？”
　　渡鴉12345似乎早就在等著這個問題，這時候微微壹笑：“還是薇薇安。”
　　郝仁認真想了想自己跟眼前這個女神經病單挑的可行性，然後咬著後槽牙：“您老人家能不能壹次把話說完？”
　　“因為這個情況太復雜了，壹次性說出來容易被人太長不看。”渡鴉12345打了個響指，身後隨即浮現出壹張寬大的天鵝絨座椅，她懶散地往後壹靠，這才解釋起細節，“剛才就說過，我的研究從大方向上是沒錯的，錯的是其中細節，這些細節就導致了今天的事態。我壹開始認為創世女神制造的‘神性分身’遭受了汙染，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為了排除‘毒素’便開始進行持續不斷的分裂，分裂出去的就是邪念體，而本體就是薇薇安，但實際情況比那更復雜：神性分身遭受的汙染其實壓根就是沒法分離的，或者說，這汙染壓根不是外來物，而是這個神性分身本身的組成部分——盡管這壹環的原因還解釋不清楚，但實際情況應該就是這樣。因此神性分身從壹開始就沒有壹個所謂的‘純凈版本體’，在最初的最初，她就既是創世女神的化身，又是壹個巨大的邪念體，她永遠同時具備女神意誌和腐化墮落兩種可能性。”
　　她說到這裏頓了頓，給大家個消化的時間，然後才接著說下去：“然而妳們應該已經意識到了，分裂出去的邪念體基本上全都呈現出瘋狂傾向，即便保持理智的薇薇安，她也有幾百年壹次的狂暴周期，所以事實上這個被汙染的神性分身情況遠比想象得更加糟糕：她整體上是不斷趨向於腐化墮落的，女神力量和腐化力量根本沒有維持平衡，而是後者完全壓制著前者。”
　　“為什麽會這樣？”郝仁大吃壹驚，“創世女神再怎麽不濟，她創造出來的分身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境地吧？哪怕汙染源是瘋囂之主也不至於徹底壓制她的力量啊——況且弒神戰爭的時候瘋囂之主還是封印狀態呢，夢位面哪來這麽強大的腐化力量？”
　　“據我推測，就是因為‘分裂’。”渡鴉12345似乎早料到郝仁有此壹問，她回答的非常幹脆，“壹開始，神性分身的女神壹面和腐化壹面應該並沒有這麽壓倒性的差距，然而本體分裂卻導致腐化力量占據了上風。創世女神的力量偏向於秩序，它在作為壹個整體的時候擁有強大的力量，而腐化汙染偏向於混亂，擴散與分裂本身就是它的領域。本體的分裂導致兩種力量壹個受到壓制，另壹個卻如魚得水——最終結果就是那滿世界的邪念體，以及壹個時不時就抽風的薇薇安。”
　　說到最後她嘆了口氣：“然而這種分裂卻是不可避免的結果，畢竟是兩種水火不容的力量強行扭結在壹起，而在我看來創世女神的技術明顯不夠折騰這種高精尖領域，她制造出來的‘神性分身’從壹開始就有巨大缺陷，發展成這個樣子也是命中註定吧。”
　　郝仁再次打斷了渡鴉12345的話：“說到這兒我都明白了，妳就說說現在這個事態到底是怎麽回事，以及我應該怎樣才能把薇薇安找回來吧——她到底去哪了？”
　　說著，他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：“話說不會是妳把她給藏起來了吧？畢竟妳有收集邪念體的愛好。我跟妳講啊，妳說薇薇安是邪念體沒問題，反正事實沒法改變，但咱得講理，薇薇安哪怕當邪念體她也沒幹過多少壞事，當年她發瘋的時候都盡量找著人跡罕至的地方去的……”
　　“我還沒說話呢妳就叨叨叨這麽壹堆？”渡鴉12345翻著白眼瞟了郝仁壹眼，“敢情老娘在妳心裏就這麽不可靠麽？”
　　郝仁：“……妳知道我費多大勁才克制住點頭的沖動麽？”
　　“說實話，我還真有簡單粗暴壹勞永逸解決問題的辦法。”渡鴉12345壹點都沒有尷尬之色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，“那就是直接重啟這壹區域內的時空，但那樣的話薇薇安肯定是回不來了——我堂堂壹個持證上崗的女神必然不能這麽幹，所以現在有個備選方案。”
　　郝仁好奇地問：“備選方案？”
　　“妳去把她‘找’回來。”渡鴉12345抱著胳膊，“實話跟妳說吧，薇薇安並沒有去別的地方——她就在地球上，在妳們每壹個人周圍。”
　　伊紮克斯隱約反應過來：“妳的意思是……”
　　“她就是那些錯亂的時空片段，她就是替換現實世界的根源。”渡鴉12345說道，“妳們不是想知道地球上的時空錯亂是因為什麽嗎？很簡單，薇薇安的邪念體逐壹被發現，她們之間的共鳴也越來越強，原本這沒什麽，老娘設置的封印還能Hold住，但要命的是薇薇安本人接觸了壹個最特殊的邪念體——沒錯，就是郝仁妳在報告裏提到的那個，厄托斯的神性殘片。”
　　“神性邪念體和薇薇安接觸之後就加入到了共鳴的序列之中，同時也讓薇薇安本人跨過了那最後壹個臨界點，於是完整的共鳴就開始了，而且這壹次，整個邪念體體系中有了神性力量這壹關鍵‘武器’，它就有了鉆空子的機會。壹萬年的時光變遷，當初的神性分身其實早已經被腐化大半，神性力量也不再具備自我控制的能力，就這樣各方條件齊備，於是……薇薇安就‘醒了’。”
　　“她的蘇醒，意味著現實世界落入夢境，這就是妳們看到的時空錯亂現象。”
　　“那我具體應該怎麽做？”郝仁皺著眉，“按妳的說法，她已經變成那什麽……滿世界的時空片段，我上哪把她找出來？”
　　“不著急不著急，本女神早已經準備好了……雖然原本不是幹這個用的但這時候正好能派上用場，可以把妳送到時空扭曲點的最深處。出發之前咱們需要好好預備壹下……不過我還是先讓妳去看看那扇大門吧，妳也好有個心理準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