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回:春匯生帶酒被毆,柳夫人打夫尋子
妖狐艷史 by 松竹軒編
2019-2-7 18:41
話說春匯生正與柳氏夫人在家著惱,夫妻二人互相悖謬吵嚷,只見壹位年老的鄰佑,領著春發兒到來。這位年老的人,有壹個渾號,叫做鴨蛋財主,本是春匯生的祖買的家人,叫做老屠能。只因春宅是家良善人家,這屠能自從到了春宅,凡事詭詐巨猾,私竊暗盜,陸續自肥,漸漸的積成了狗肚子家業,將自己的賣身文約退出,遂娶了妻子,成壹家子人。家有兩頃薄地,盡可潤活。如何叫作鴨蛋財主?只因這老兒為人奸狡,但凡無利之事,情死不動;有益之事,舍命伸頭。所以眾人都叫這個渾號。
這老兒今晚送春發的來意,是因春發兒說春相公被狂風作了去。
這春匯生是極愛兒子的,明日豈不雇人四下裏尋找麽?這壹尋找倘然有功,春匯生是巨富之家,時常裏好央他借貸借貸,豈不得些便宜!
這老兒所以將春發兒送來,壹來與他說情,二來又是送信,三來還是求著借端得利。話休煩敘。
且說屠能領著春發進得門來,先將二臂往下壹抿,將腰往前壹曲,在下面站著,不敢大聲說話,低低的垂頭叫道:「大爺,休要著忙,老奴已知大相公在會上看戲,被狂風作了去了。春發兒小孩子家也是沒方,只唬嚇連身打戰,恐怕大爺責治,望大爺給老奴留個薄臉,大爺要打發兒,不如就把老奴打幾下罷。」春匯生壹肚子悶氣,見屠能說情,把打春發兒的心也就丟下。屠能又解勸了壹會,夫妻二人俱各坐臥不安,眾人各自散去。壹夜無話。
到了次日已牌時分,只見有兩個道人,身穿著百納道袍,頭戴四棱軟冠,足踏烏拉草履。壹個方面大耳,壹個禿頭蛇眼;壹個身背著緣簿,壹個手托著木魚。坐在這春家的門首,口中彌彌喃喃不知說的什麽。正在門首募化,木魚連聲響亮。只見屠能那個老兒從隔壁走來,到這道人的面前,招呼了壹聲說:「妳們是那裏的道人?募化甚麽功成?叫什麽法名?」只見那兩個道人壹齊答曰:「貧道是蘇州人氏,師兄名叫生意,師弟名叫生心。就在蘇州天齊廟內二十多年。只因日久年遠,殿宇坍塌,四壁土崩,山門瓦解。貧道們心中不忍,已經化了千有余家,共聚紋銀九千兩,還得壹千銀子方才起功。貧道們聞著春宅是歷世的善人,所以不憚風塵跋涉到貴處。不知山主尊姓大名?」屠能通了名姓。
那道人說道:「煩尊駕傳稟傳稟。」屠能道:「妳們來得不湊巧,宅中的相公被狂風作了去,大爺正在心焦,那裏還有心思布施妳們?」道人聽說:「是何妖怪?這等的可惡。」傍邊有幾個年老的說道:「俺這江西城外,離城三十多裏,有壹座高山,名為青峰嶺。其山甚是兇險。妳道如何的兇險,髯翁有詩壹首為證:朝陽虎臥夕豹眠,每每怪獸遊荒山;虧心人等經此過,如送美味與香甜。
不但山中險要,還有許多的洞府。也不知是神仙,也不知是妖怪,時常在山嶺上。或是白須老翁,或是美貌女子,不時的顯形。」這老者說罷,兩個道人說道:「這等看來,春宅的相公,想是被妖精作了去,也是有的。那位山主與貧道通報壹聲,只說門外來了會捉妖的兩個道人。」屠能聽說這話,慌忙進去稟知了。春匯生當下將道人請至前廳坐下。
春匯生著人連忙收拾酒饌,酒至數巡,各敘了來歷。春匯生道:「若能把小兒救出,俺父子團圓。別說壹千兩銀子的布施,就再布施上壹千,那也容易。不知尊師們有何本領?」道人說道:「貧道也無甚麽本領,不過是受先師的傳授。有詩為證:說起貧道武藝卻精,壹個會剪草為馬,壹個會撒豆成兵,壹個會捏腳念咒,壹個會呼雨喚風。百步穿楊箭,千裏追走龍,神通奧妙多變化,專除凡間作怪精。」
這道人說本領,春匯生也只當他真正有些武藝,遂滿心歡喜說道:「尊師既有這番本事,合該小兒有救,不知尊師幾時才去?」道人道:「即刻而行。」
當下酒饌已罷,屠能在旁邊說道:「老師們既誇了海口,別事到臨頭休想扯頭!」道人道:「說那裏話!既無擒龍手,怎敢下東洋。
「說罷,當下換了道服,打開自己的包裹,戴上軟鐵冠,穿上軟鐵衣,足登鑌鐵鞋。不知這道人要此征衣是何說也?且聽下回分解。
新編妖狐艷史卷之三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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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典色情小說《妖狐艷史》新編妖狐艷史小說卷之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