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
　　再醒來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，手機響了還幾次，來電顯示是本地號碼（因為我的手機號是長春市的，所以對區號敏感），我知道不是家裏人打來的，就猜到是權子那幫傻屄叫我去赴約。二嬸已經去做晚飯了，我躺在床上想著要不要去赴約，不過似乎中午用力過猛，這會兒腰有點酸，年紀輕輕不會腎虛了吧？
　　當然沒有，我也沒胡思亂想了，中午太累，壹直那壹個費腰的動作，難免酸疼。
　　我給權子回了條短信，說是走不開，不去了，但是突然起身，覺得我留在這的正事是去偵察老姐，而且今天沒跟爸媽請假，沒理由再不回去了。
　　爽完了的男人就是這樣，不再留戀，要是上午準是跟麗琴待個夠。
　　我穿好了衣服，就出去，二嬸看我急忙要走便攔住我：「妳要回家呀？不……不住兩天啦？」
　　「我同學找我聚會，晚上在外面吃了，壹會兒要是早的話可能還回來。」
　　「這麽晚了，那就……回來唄……」二嬸的聲音越說越低，像是懇求我再住壹晚，這麽可憐的請求，真讓我欲罷不能。
　　「嗯，看情況，晚了我就回來。」說完就出了門去。
　　來到老姐店鋪附近，天已經是很黑了，路燈初上，老姐的店壹般這時候還開著，今天也壹樣，美甲店裏沒客人，老姐和旁邊賣音像的老板娘在聊天，也沒見到姐夫，看來今天應該沒啥收獲了，這時候肚子已經有點餓了。我所在的位置正是老姐店鋪對面的商場樓下，壹樓門鋪有些賣吃的的，我隨便買了點烤冷面就在這附近逛逛，天還是比較冷的，我剛從跑的急，身上留了壹點汗，這壹停下來吃東西，還真是有點冷，算了進商場暖和暖和。
　　商場大概８點左右關門，相比與大城市夜生活豐富，縣城裏的商場沒那麽開放，雖說是８點關門，不過商場裏的賣場其實５點多就關門了，只有超市、小吃和壹些賣內衣襪子的小店鋪還要再撐壹會兒。這個商場有４層，並不是很高檔，壹層都是賣手機、內衣和童裝的，不像大城市的大商場壹樓應該賣的都是化妝品和金銀首飾；二樓的壹半是超市，這個超市規模算是不小，但是檔次卻很低，人多的時候跟菜市場沒啥分別，另壹半則是賣衣服的，這個時間已經都關差不多了；再往三層還是賣衣服的，另外還有壹個小茶樓，倒是略顯高檔；四樓是賣家具的，早關門了。
　　我在壹樓轉了壹圈，無聊的就乘自動扶梯上了二樓，去超市裏逛逛，我喜歡逛超市裏的內衣襪子區，我不是變態，是喜歡聞新襪子上的那股蠟香味，超市的襪子和內衣都是散裝放置的，可以觸摸到，專賣店裏的就不讓摸了，而且老板看著妳，肯定不能亂來。
　　不過剛進超市，兩個熟悉的身影在我余光中掃過，我隨手抄起壹包薯片擋住臉，悄悄的轉過頭去看，原來真是姐夫和林軍在二樓的扶梯旁走過，正往三樓去，看到倆人緩緩而上，又悄悄的說著話，知道他們沒發現我。
　　這個機會豈能放過。我悄悄的跟了上去，知道他們是去三樓的茶樓，我等了壹會兒也來到茶樓門口，旁邊的店鋪已經都關了，三層幾乎沒什麽人。茶樓的大廳裏有很多茶座，不過沒見到這倆人，許是在雅座。茶樓的生意壹直不冷不熱，東北人不似南方人喜歡喝茶，茶樓滿街開，而這間茶樓也不提供麻將，所以特別另類。東北人喜歡喝酒，喝了酒聊天說話的聲音很大，這種安靜的地方只適合做「壞事」的人來說悄悄話，當然也是有大老板有這種閑情逸致來喝茶座談的。後來我才知道，這件茶樓是縣長的兒子用來洗錢的地方，所以實際上不在乎有沒有客人光顧。
　　既然不指望有客人來，當然也沒在門口擺放價格表，不過這高大上的裝修看著就是給高檔人消遣的。我可沒錢進茶樓喝茶，又是壹個人，總會令人懷疑。正在猶豫不決之際，卻看到茶樓吧臺上翹著屁股跪在凳子上看電腦的分明是徐乃欣。這個徐乃欣跟我是高中同班同學，有個哥哥叫徐乃恩，比我們大壹屆，乃欣也考上了吉大，上次吉大群聚會的時候，她也來了。乃欣是我們班出了名的富二代之壹，經常見她爸開車接送她上學，不過這人並不張揚，而且對同學們都挺好的，所以大家關系都不錯。乃欣個子也很高，約有１６７左右，比標準身材略胖壹點點，不過算不上胖的，只是臉很圓，勻稱的身材比例，略微能看到有些肉，長相倒是還不錯，在高中的班級裏算不上出眾，但是在吉大群裏面卻可以算是除了默予以外的頭號美女了，而且她有錢穿衣服很講究，又有富二代的氣質，所以還是挺搶手的。
　　見到她在店裏，壹副老板娘的氣派，我有了計劃。
　　「乃欣，妳在這幹哈呢？」我徑直走了進去，茶樓門口沒有迎賓小姐什麽的，只有妳坐到茶座上才有人來招呼，我走到吧臺前面，小聲問乃欣，當然也是怕聲音太大驚倒姐夫和林軍。
　　「誒！妳咋在這呢？這我爸開的茶館，我葛這玩呢。」聽到我問，乃欣不緊不慢的擡起頭來看著我，她穿了壹身花黃色居家棉睡衣，腳上穿著厚襪子，壹雙棉拖鞋拖在地上，雙膝跪在吧臺後的沙發靠椅上，雙手撐在吧臺上，撅著屁股看電腦裏的電視劇。茶樓裏有暖氣，很熱，她穿的不多，所以不冷。這茶樓是她爸開的，不奇怪，她是富二代來的，他爸有這個產業很正常，不過後來我才知道，他爸徐仝剛就是縣長的侄子，縣長兒子徐仝強和她爸是堂兄弟，倆人合夥開的這個茶樓就是為了洗黑錢。
　　乃欣說話聲音比我大，不過她沒交出我名字，我也放心了。
　　「咱班同學聚會，我姐找我有事，沒去上，剛才還在我姐那，這不是尿急麽，找廁所，四樓都關門了，妳家茶樓有廁所麽？」整個商場的公共廁所在四樓，所以四樓關了門，我也有借口進來借廁所，又怕同學會她去了在這會問，我則是先解釋。
　　「啊，我也沒去，陸超那幫人我挺煩的……」陸超是這次聚會的組織者，也上了吉大，不過他是挺煩人的，還追過默予，後來我才知道這次聚會默予也沒去。「廁所就葛那邊壹直往裏走，妳去吧。」她又接著說，又壹邊指給我看。
　　我嗯了壹聲，就往廁所那邊去，乃欣倒是不在意，接著看電視劇。去廁所的路剛好經過雅間，這間茶樓壹共有４個雅間，只有壹個關了門，沒跑了，肯定是他倆。這雅間其實就是卡座加了個柵欄門，跟美國西部牛仔電影裏的酒吧柵欄門壹樣，我小心翼翼矮身走過去（剛好他們看不到我的頭），假裝去廁所，實則是在後面雅間坐了下來偷聽。
　　「妳拉倒吧，人家都不要了，妳又不是送人的。」林軍說到。
　　「那汪總呢？他咋說」姐夫追問。
　　「妳他媽綠帽子戴上癮啦哈？媳婦給別人肏妳還來勁了是不？」林軍比姐夫大幾歲，說話向來強勢。聽到這裏我似乎猜到了壹些。
　　「再說妳錢都還差不多了，還雞巴想掙錢呀？」林軍繼續教訓姐夫。
　　「不是哥，我還沒跟欣欣說呢，她不知道，這不我還想存點嗎，去年弄完了，這不也沒剩錢了麽……」
　　「少他媽扯犢子，妳想讓妳媳婦兒給縣裏人都肏個遍啊，妳就是該把手剁了，雞巴沒本事還他媽出去玩，老陳就是看妳人兒還不錯，才給妳個機會，就憑妳媳婦兒那個騷樣，妳以為多少人看得上啊？妳他媽上五中看看去，人那貨色才叫正，妳還以為人老板都拿妳媳婦當寶呢？」五中是指原來縣裏有個第五中學（初中），後來學校合並了就沒了，只是大家還都喜歡管那片地方叫五中，那時我還不知道，後來才明白，林軍五中是因為五中那裏有個縣裏最大的洗浴中心，當然是又小姐的，洗浴中心老板從南方弄了些妞過來，貨色比較正。
　　林軍雖然不是什麽好人，流氓壹個，不過這話教訓的到真是。姐夫的賭債讓老姐肉償，而且還清了賬，還想再多賺點，我當時真恨不得沖上去給他倆嘴巴。不過想到老姐是默許這件事，而且還甘心為姐夫付出，只能心裏默罵老姐也是個賤婢，不過希望這件事之後姐夫對老姐好壹點，也別再為難她。
　　「就壹次，我也不想別人都知道這事啊……」姐夫又央求林軍。
　　「我再問問吧。」
　　然後倆人貼耳私語，我沒聽到了，看來又是計劃著怎麽賣老姐了。狗改不了吃屎，姐夫的賭癮是註定了姐姐的不幸，這時的我倒是希望老姐早點離開他。林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，這皮條肯定是他給拉的，乘姐夫賭債之危，給他出主意賣老姐。倆人壹對臭王八。
　　再聽不到什麽，我趕緊回去，他倆應該還會在茶座坐壹會兒。路過吧臺，乃欣問我：「這麽久？」
　　「拉了個屎……」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乃欣倒是不在意。
　　「就走啦？」乃欣客氣的問我。
　　「啊，我得趕晚車回家了。」我看了壹眼表，已經７點了。聽到了姐夫和林軍的這番對話，讓我坐不住，也不想再縣裏待下去，只覺得惡心。二叔壹會兒就回來了，我也不想再找麗琴。
　　「妳家在哪呀？啥晚車？」乃欣不解的問。
　　原來乃欣不知道我是永新人。
　　「永新，車快來了，回長春聚聚哈。」說著我就走了出去，乃欣目送我給了個笑臉，然後接著看她的電視劇。